严嵩一听这话,反而颇为受用的又点了个头。
要的就是这种特殊待遇。
张居正见她暗中给自己又使了个眼色,利索的起身道:“居正家中还有些琐务没有处置,还请先行告辞。”
这算一道命,指不定得抖出多少家族密辛,何况严家贪贿求财的心思那是如今公开的秘密,这种时候还是赶紧避开为好。
严嵩碰巧心里也有些小算盘在打,自然乐得他识趣走人,略作起身算是送客了。
一白三碧,七赤九紫。
虽然只是填进九个数字,却耗费了近一炷香的时间,连草稿也打了两张纸。
严世藩凝神看着她缓缓运笔,明白这种事向来催不得,同父亲一起在一旁喝茶磕着瓜子,静静等着。
待九个数字都依照现今时辰排了序,晏晚提笔沉吟,半晌出声道:“可以问了。”
“唔,”严世藩瞥了眼父亲,随意开口道:“我家宅子,可有哪不当之处?”
晏晚捧起纸来,凝神看了一会儿,突然开口道:“正东宜灶,西北忌水火,门避正西,西南……尤其要避开秽水。”
严嵩思索着家里上下的布置,一一对应过去,突然皱眉问道:“正西若是开了门,会怎样?”
“桃花泛滥,不得良果。”晏晚抬起眼来,平板道:“是非争执亦然不断。”
严老头子脸色一变,下意识地瞪了一眼自家儿子。
他这好色的性子,当真是要不得。四十来房小妾虽一道进了这严府的深宅大院里,但是也没少为些脂粉月供的事儿争执撕吵,单是晚上各处的莺声燕语都吵得不行。
严世藩乐呵呵的看着她,一摸下巴道:“我若是把那西门拆了,便能遇着正缘了?”
“看情况,”晏晚站定,把手上的一方纸舒展开给这父子两细看。
就九个格子的外圈上若钟表一般写着十二时辰,格子的正中间落了九个数字,不知象征着什么事情。
“所谓九宫飞星,便是将天上主宰各命的九颗星星,按照流年时辰一一对应入现世的方位里。”
“正西格写着叁,便代表着三碧禄存星,”晏晚耐心解释道:“此星利诉讼案争,亦然会破财招刑。”
“这东南格的玖,指的是八百左辅星,”晏晚又指了一处,示意严嵩看过去:“今年若时刻位置东南,有利于田宅科发、功名富贵。”
严嵩心下了然,应道:“我回头便改了内阁里书案的位置,调到那东南才好。”
福禄凶煞一并解释完了之后,茶壶都被倒空了。
晏晚又细细交代了一遍,再他们二人再三谢过之后便起身告辞,扭头出了严府。
直到坐上自家等在门前的软轿,她才舒了口气,暗中拂掉后颈细密的汗珠。
刚才那一阵子
自己刚才之所以花了一炷香的时间,便是蓄意重新把星位都重排了一遍。
主富贵的太白星放到必招邪灵之物的廉贞星上,两者位置对调,可以催贵抬福的九紫右弼星同七赤破军星对调位置,加深刑伤之凶。
所有的思量都在脑中飞快地运转,纸上虽然写画颇多,也只是做个样子。
倘若这严家今后悉数按照自己所嘱托的法子行事,不出五年,必然家破人亡。
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暗中颠倒阴阳的事情,虽然轿子已经停好,却仍然迟迟不肯下去。
严家待她,向来是亲和大方,严嵩就像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一样,说起话来都温和的让人无法防备。
可是不管严世藩送她多少西瓜,晏晚都心里清清楚楚。这看似和睦兴盛的家族,背后贪了多少无辜百姓的银财。
当年河汛时朝廷拨下去救济的灾银、军中用来犒劳将士的粮盐、甚至是本应按月发放给宫中妃嫔婢女的玉石碎银,都免不了被这严党诸官盘剥分羹。
他们享的福,背后是千万人受尽的苦。
晏晚坐在狭窄封闭的轿中,抬眼看向窗外的景色,心里的疑惑依旧放不下来。
自己进出严家数次,愣是没有看出来他们哪儿露了财。
按照道理,这家人应该穷凶极奢,可是严府宅子虽然挺大,但是看起来值钱的东西并不太多。
不仅如此,正厅和侧堂里,连拿得出手的古玩都没有几个。
那他家的钱都藏哪儿了呢?
成百上千万的金银,总得找个法子储存起来吧?
她不是没有半夜御着轻功窥探一二,就连严家的内库自己也想法子进去瞥了一眼。
干干净净,都是些寻常的东西。
搞不好徐家的玉器都比他家多些。
难道他们秘密把金银都送到别家去了?严家有另外暗中置下的田宅?
晏晚叹了口气,还是推帘出去,回了自己的房间里。
一摞不同样式的请帖摞在一起,堆了老高。
她心不在焉的翻看了几张,突然愣了下。
鄢懋卿,四盐运司盐政总使,也请她去府上小聚。
这货就是严嵩的干儿子,严党心腹之一,那个富的流油的家伙!
晏晚略一沉思,抬手写了同意的回执,命小厮即刻送过去。
明天过去看看,万一能发现些端倪呢。
张居正从严府出来的时候,倒是没有打道回府,而是直接去了徐府。
之前写好的折子也被放在轿子里,一并带了过去。
徐阶正在内宅里帮似似梳着小辫子,一听学生过来见他,利索的把梳子丢给旁边的侍女,小声哄了两句那闹小性子的闺女,扭头去了前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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