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那个长胡子老道说……这丹丸里混了不少好东西？
谁吃朕都不吃，要吃也得找个人试毒。
朱厚熜撑着下巴坐在主位上，笑吟吟的看着太监把那汝窑冰纹瓷盏端给那位老臣。
而立之年的君王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，他英眉斜挑而墨眸黝黑，勾唇笑时都带着些震慑的意味。
便若那慵懒的黑豹一般，粗看时闲逸颓然，眼神里的锋芒却如何也遮掩不住。
又到了猜猜看自己还能活多久的环节。
六十来岁的严嵩颤颤巍巍的接了那瓷碗，道了声谢，努力不让自己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。
自己虽鱼肉百姓，家中金银无数，平日里凌驾于内阁之上，两人之下，不过是被这后生当做条老狗而已。
丹丸难以咽肚，粘滞之感卡的人喉咙难受，几乎可以一口气梗死过去。
严嵩脸上的枯树皮般的皱纹都拧在了一处，偏生还要强行咽下去，任由那铁铅般腥锈湿臭的味道在唇舌间散开。
朱厚熜笑意渐浓，看着那白发老人佯装出的那满怀感激的样子，愣是不肯赐他一杯水。
他就喜欢这样。
以奸权去折磨这些权奸，看着他们为了讨好自己而不得不忍受百般□□，却还要强颜欢笑。
贪臣官贼又如何？作为帝君，他只要最听话的狗。
“味道如何呀？严卿？”皇帝挑起眉来，低沉的声音里流溢着不加掩饰的揶揄。
若是那迂腐的御史们碰到此事，恐怕早就成对抬着棺材来死谏了。
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抬起头来，面上却是诚惶诚恐的样子。
“仰惟圣慈倦倦轸念，勉臣以大道难迂……”他晃晃悠悠地俯身一跪，若家奴一般俯首帖耳：“天高地厚之恩……无任感激。”
他叩头的时候，笑意依旧真切的紧。
泥土的腥味依旧在唇舌间萦绕，让这个老人分外清醒。
等你这糊涂皇帝被哄好了，再除了那首辅。
这天下……便只听我严某一人之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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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实总结：
1.张居正第一次考进士失败√
原因在于沉迷于汉赋，对八股这种格式严密的应试作文失了章法。
他第一次考试的时候满脑子是个人抱负，反而不够应试。
2.严嵩帮皇帝试药√
其实一直试到七十多岁，多难吃都硬着头皮吃下去。
完事儿了再夸皇上多圣眷慈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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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老人家食物中毒，只能哭唧唧的求救——
“臣昨岁八月服丹只五十粒，乃致遍身燥痒异常，不可以忍……至冬发为痔疾，痛下淤血二碗，其热始解……臣……惟一意尽忠报主。以祈天之佑而己，伏乞圣明俯察。”（《嘉靖奏对录》卷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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