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德得令,又飞起一脚,狠狠踹在那老太监身上。
小德可是有一身的功夫底子在,下脚也没个轻重,一脚下去,就疼的那老太监嗷嗷直叫。
“说不说?”
“殿下,奴才……”
“继续打。”
想要在讯问中得到有用的情报,使用适当的武力,并不算卑鄙。
……
屋内,紫香听闻,内侍监的梁公公,已经率人过来的动静,眼角眉梢,尽是得意的笑。
计划似乎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。
只是这碗中的茶水已经半凉,怎么还不见梁公公抓着人离开。
如若再拖下去,只怕七殿下就要回来了。
紫香也渐渐的开始有些焦灼,真想去后院看一眼,但今日之事,她须得避嫌,可万万不敢露面。
她不能去,翠蓉可以。
但说来也奇怪,不是说叫这丫头去后院盯着吗,究竟是成是败,也不知回来传个话。
紫香正寻思着,忽然听见有人叩门。
说曹操,曹操就到。
她赶紧起身去应门,不想门一开,站在门外的却不是翠蓉,而是若湄。
敏感如紫香,自然察觉到,是出了岔子。虽然她尽力的想要保持镇定,但任她怎么努力,却始终笑不出来。
“怎么,有事?”
“我们良侍,想请紫香姑娘过去坐坐。”
看来,妙事真要变的不妙了。
紫香纵使知道不好,也推辞不掉,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若湄走。
……
才随若湄进了正殿,紫香就见翠蓉已经跪在堂中间,七皇子端坐在主位之上,一旁站着的沈桐茳,安然无恙。
计划失败了。
为了能除掉沈桐茳,这回,她可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,不成功便成仁。
但眼下,沈桐茳不死,她怎么能倒下。
紫香用余光扫了一眼翠蓉,勉强定下心神,在与七皇子施礼之后,故作惊讶的问,“这,这是怎么?”
七皇子审视着她,静默不言。
紫香心下慌张,又侧身冲着翠蓉问,“怎么,莫不是你当错了什么差事,惹得殿下不悦了?”
见紫香为撇清自己,自说自话的样子,沈桐茳当真恶心坏了。
紫香,绝对是长在知语轩中的一颗毒瘤,此人不除,日后便没有安生的一天。
“她是你的人?”七皇子总算开了口。
紫香闻此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这虽是个问句,但七皇子却用了肯定的语气。
难道,翠蓉都招了?
不,她不敢。
“翠蓉是跟着奴婢当差的。”紫香应道。
“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?”七皇子喝道,“专会搬弄是非,吃里扒外!”
“奴婢不明白。”紫香应道。
沈桐茳闻此,不禁腹诽道,也亏得紫香能腆着脸,说出这样的违心话来。
“你不明白?我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。究竟是都活够了,还是仗着背后有谁撑腰,而有恃无恐。”
七皇子这话是说给明白人听的,而在场众人,皆是明白人。
紫香心里有数,七皇子所说的撑腰之人,是淑妃无疑。
可七皇子又何尝知道,她与淑妃而言,再有用处,也只是一个宫人而已。
纵使淑妃有心护她,可一旦她惹出什么祸事,招了七殿下嫌恶,头一个要了断她的,就是淑妃。
若想活命,她唯有自救这一条路。
紫香微微偏头,望了面如死灰的翠蓉一眼。
大难临头,就只能选择自个周全自个了。
紫香寻思着,把心一横,抬手就狠狠赏了翠蓉一个巴掌。
“说,你究竟做错了什么,竟惹得殿下如此生气。”
沈桐茳见此,总算明白,淑妃当初,为什么会选紫香过来伺候七皇子,这人不单心机深重,还心狠手辣。
最要紧的是,演技真是一流的。
翠蓉一时没个防备,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。半晌才勉强回过神来,仰头望向紫香,张了张嘴,到底没说什么。
眼下这个情形,翠蓉的确是进退两难。
若她与七皇子道出实情,七皇子事后未必肯放过她,淑妃就更不会轻饶了她。
或许唯有咬死了不说,才能有一线生机。
可她,可她万万没想到,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,紫香不单不拉她一把,还要落井下石,这真是叫人寒心彻骨啊。
“殿下,我……”翠蓉才开口,紫香又狠狠的招呼了一巴掌上来,“你想好了再说,不要胡乱编排,否则真对不起你家里人。”
翠蓉原本就没打算咬出紫香,是紫香心虚,又要拿翠蓉一家子的性命相要挟。
如此,翠蓉就更不可能讲出紫香就是主谋。
“回殿下,奴婢是对沈良侍提拔辛夷做掌事宫女,心生怨恨,才伺机报复的。”
得了这话,没等七皇子说什么,紫香就又按捺不住,啧啧道,“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,这些年,我都白教你了。”说完,又立即面对着七皇子跪下,“殿下,奴婢御下无方,叫沈良侍受了委屈,甘领责罚。”
紫香这幅虚伪样,沈桐茳也是看够了,当即别过脸去。
在沈桐茳看来,翠蓉不是个好东西,但要说真正黑了心肠的,还是紫香。
翠蓉方才,之所以肯一人扛下这份罪责,还不是因为紫香以翠蓉一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。
敢当着七爷的面耍花样,紫香的胆子,真是够大的。
七皇子得了这话,压根不愿搭理紫香,偏头问沈桐茳,“随你处置吧。”
有七皇子做主,沈桐茳大可以借此将翠蓉撵走,但撵走一个翠蓉又有何用,紫香的所谓罪过,至多罚俸,根本不至于把人罚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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