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，您给我看的这些，我都记住了，绝对不会出错的。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，柳鸾儿轻声的启唇言说道。
白离忧却是丝毫都不怀疑柳鸾儿所言说的话，轻声而语道：“倒是也不需要死记硬背，因为到了皇宫之中之后，谁是谁，你也便一眼就可以猜测出来了。就算猜测不出，侍女们也会抢在你之前行礼，到时候也自然会知晓。”
可是柳鸾儿却还是几分的担忧，喃喃而语道：“我担忧我一紧张的话，容易讲错话。”
白离忧倒是丝毫都不担心柳鸾儿这里会出错，毕竟自己进宫的时间屈指可数，宫中见过最多的人，也不过是皇上和太后。
皇上后宫佳丽三千，美人见得多，也忘得快，就算自己当时惊鸿一瞥有某一个瞬间吸引到了他，也不过是陈年旧事。现在的皇上，想来是看自已一眼都不大愿意的，更不会去纠结自己的容貌相似与否了。
而至于太后……
“咳咳。”白离忧轻声的咳了咳嗓子，冲着柳鸾儿解释道：“近些时日宫中有流传太后的身体不大好，时常会嗜睡，神色有不大清明。就算我离开的时候你有朝一日必须同太后共处一室，也不需要慌乱什么。豫王的替身，会帮你打点好一切的。”
白离忧言说到了此处，言语再度的一顿，望向柳鸾儿的眼眸亦是愈发的认真了起来：“你只需要谨记一点，那便是低调行事，莫要将你的言行举止突出的显露，仅此便好。我……不会太久的，所以万一你有所破绽，我也有下下之策。”
听闻了白离忧这样一句言说，柳鸾儿就是惊愕了一下，喃喃道：“什么下下之策？”
身前的白离忧有些尴尬的一笑，解释道：“我在床下面还放置了不少银两，若是你觉得有人怀疑到了你的身份，就拿着那些银子跑路吧。”
这确然是一个下下之策，还要劳烦苏之炆清场，将豫王府一夜失踪的消息上报，再顺便上演一出情深义重寻死觅活的戏码……自己再在寻找草药回来之后，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回到王府之中。
不过此时的白离忧倒是没有将这些话告知柳鸾儿，只是微微启唇道：“我会安排好的，最为重要的是你的安全。”
东厂的一处密道之中，一个面带着面具的人自立在那里，冲着自己身前一身白衣的人行下了礼节。白衣上画着的是长蟒，这是东厂督主最为明显的衣着。
殷无方垂下了头来，望着自己身上的衣物，不禁叹了口气。不知晓再过去多少时日，自己才可以真正的了却心事。
带着面具的方胤注意到了殷无方的情绪，于是便喃喃开口道：“主上，咱们蓄力这么久，隐藏锋芒了这么久，绝对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。等主上您宿疾治好的时候，便是东厂督主重新出山的时候。”
“近些时日本王以东厂督主的身份面见了几位大臣，可能会引起旁人的关注，甚至连龙椅上的那个人也会想要调查东厂的底细。但是却唯有这样，才能将他们投射到豫王府上的心思收一收。本王没有办法，只能辛苦你了。”殷无方凝望着那密道的墙上燃烧着的烛台，光芒在他深潭似的眼眸之中如同流光溢彩，而没有了面具的遮挡，将这一副容颜映衬的更加俊美。
以暴露东厂残存的势力吸引目光，将自己离开的事情隐瞒下来，亦是殷无方能够想到唯一的方法。只是那样，便是免不了自己将计划提前，先前一步面见于人了。
“属下不辛苦。”方胤垂下头来，一字一句的言说道：“待到王爷离开之后，属下便会服下毒草自毁容颜，对外声称自己得了宿疾，以面具为门面见他人。这样一来，不论是皇上派来的奸细，还是您曾经面见过的大臣，都不会察觉出任何的破绽。”
殷无方听闻了之后，眉心微微的蹙起。似是因为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已经装了一个人，他倒是比以前知晓了一些人情世故。称不上心思细腻柔软，却也不能再说心如止水了。
这件事确然是要委屈了方胤，因为为了不露出任何的破绽，自己甚至连面见大臣的事情都没有告诉苏之炆，以至于另一方暗卫的势力甚至怀疑了方胤心有所虑……
沉默了片刻之后，殷无方轻缓开口道：“那毒草，可是可以解开？”
知晓殷无方是关心于自己，方胤便轻声解释道：“主上您放心，那毁容颜的药草之所以叫做毒草，并不是因为草药有毒，而是因为服了它的人轻则容颜易改，重则会皮肤溃烂。属下的身体不会出现什么损伤，而那毒草只要一年之内服下解药，便是可以解开，恢复容颜的。”
“一年。”殷无方再心下默默的念叨着这两个字眼，轻声而语道：“一年足够了。”
够他将那三味珍贵的草药寻来，医治好自己的宿疾。
“主上，那道路凶险，您不必着急归来的。其实，就算为了主上您容颜尽毁，属下也甘愿。”方胤垂下了头，发自内心的言说道。
殷无方却是悄然的一笑，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：“本王说了，一年的时间足够了。一年之内若是本王还没有归来，那便兴许已是凶多吉少，你可以服下解药，以这东厂督主的身份活下去。”
殷无方的话让方胤的心下着实的诧异了一番，匆忙道：“主上！”
“放心。”极快的，殷无方便启唇回应道，轻描淡写的回应道：“本王不过是交代一下那最差的结果，心中宏愿还没有完成，答应你的事情也没有做到，本王怎么甘心就死……”
言说此话的时候，殷无方的心下也稍稍的悸动了一分。回想起曾经的他其实并不畏惧死亡，只是想利用自己最后的这两年的时间，同太后、同那九五之尊上的人拼一个鱼死网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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