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八岁的年龄,放在后世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,还是个没事玩玩手游,刷刷朋友圈,无忧无虑的女高中生,在这样的寒冬时节,别说让她上山采药,就是出个门,都是心不甘情不愿。
团长,我可以问你一点事情吗?“陈嫣然柳眉轻轻晃动,双眸半开半闭地看着林天寒,似乎想要说什么,都又有些难以启齿。
她在极力地鼓起自己的勇气。
说吧。”林天寒沉声道,仿佛,他已经猜到,这个女孩要问什么了。
团长,美智子是谁?听名字,应该是个日本女孩吧?团长是不是喜欢她,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?“
美智子!”听到这三个字,林天寒陡然一惊,瞬间停下了脚步,目光,也变得忧伤,萧索了起来,仿佛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瞬间劈中了一般。
你是怎么知道她的?是谁告诉你的?“
我没有和谁打听,也没有谁告诉过我。”陈嫣然怔怔地看着一反常态的林天寒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。
是你刚才,在一边用拳脚狠命地击打树木,一边在不停地大喊着这个名字,所以我才觉得,你喜欢她,你发怒,伤心,都是因为她,对吧?“
林天寒沉默了,没有再说出任何一个字,只是扛着两头狼的尸体,漠然地向前走去。
惆怅,失落的神色,在陈嫣然清丽的脸上出现,并一点一点地扩散,她没有再问什么,更没有再说什么,林天寒的眼神,举手投足间的动作,就已经清晰无比地告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了。
白山市,日军”讨伐“指挥部。
天空中,寒风驱赶着白云,吹落着雪片,地面上,那一具具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,亦或是被毒气熏得面容可怖,五官扭曲的尸体已经被抬走,地面上的血迹,也被幸存下来的日军士兵清扫得干干净净,野副昌德,也已经被给予日本陆军将军的礼遇下葬了。
可那种阴沉,压抑的气氛,却未被驱散,合着这滴水成冰的天气,似乎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,风中,似乎还残留着那么一丝令人作呕的血腥味。
在一众荷枪实弹的日军士兵的护卫下,肩扛中将军衔,一身戎装的佐佐木到一昂首挺胸,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,极力地做出一副威风凛凛的大将派头。
可是,四下里的气氛却令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压抑。
该死的!这里的天气怎么这么冷!”他皱着眉头,没来由地骂了一句。
或许,真正冷的,是他的心吧。
从关东军司令部来到这南满“讨伐”的第一线,他的心头产生了一种被冷落,被下放的感觉,让一向自视甚高的他感到极其的不舒服。
十八年前,还只是个少佐的他奉参谋本部之命来到广州,解除了当时意气风发的国民党党部,机缘巧合之下,还担任了国父孙中山的军事顾问,在孙中山联合滇桂联军驱逐陈炯明的战斗中,他曾出谋划策,为滇挂联军的胜利立下不少战功,离开时,孙中山还曾列队还送他,可谓是风光无限啊!
现在,已经身为中将的他,居然让这些隐匿在山林草莽之中的“抗匪”给窥破计谋,将计就计将了一军,不仅摧毁了那批关东军化学部精心研发的“特种烟”,还间接地让一个大队五百多名“帝国勇士”白白地炸得粉身碎骨,并借机刺杀了野副昌德少将。
这不仅是在打他佐佐木到一的脸,也是在打整个关东军的脸。
更让他感到气恼又无奈的是,那些像幽灵一样的“抗匪”在打完他的脸之后,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,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。
想到这里,他真恨不得立即纠集人马,大举进山“讨伐”。
但佐佐木到一终究是佐佐木到一,参谋出身的他,比之那些满脑子武士热血,钟情于跃马扬刀的军官,多了一份冷静和睿智。
“抗匪”能窥破他的计谋,让关东军赔了夫人又折兵,自然不是等闲之辈,至少,那伙杀了野副昌德的“抗匪”,和早期的那些空有一腔热血的胡子,义勇军有着本质的不同。
这样贸然进山,虽然“抗匪”的人数和武器装备难以给予他重创,但他也决计讨不了好。
为今之计,是把关东军这些日子失利的一连串事件好好地梳理一遍,弄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再做出相应的打算才是上上之策。
至少,他现在,是这么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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