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走了陈卓，没了搅屎棍，气氛在姚率和陆志的斡旋下，慢慢回升。
常嵬捏着个杯子，与张丽君和崔伟夫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。
张丽君笑道：“说起来我对常嵬你的印象，停留在高高瘦瘦的隐身人这么一概念上。上学那会儿，就没听见你说过几句话。”
在常嵬的记忆中，张丽君是影视角色；但在张丽君的记忆中，常嵬却是她的高中同学。
颇是有一种时空错乱却又很合理的感觉。
常嵬和崔伟碰了下杯子，笑道：“我倒是记得你，你那会儿憨憨的。”
电影里她就是这样儿。
张丽君白了他一眼，道：“那不是单纯呢么。”
常嵬笑道：“单纯的人有福。要不然你能找到崔伟这么合适的伴侣？”
崔伟旁边笑起来，道：“能遇到丽君，是我的幸运。”
说话间，陆志和姚率走过来。
陆志说：“聊什么呢？”
常嵬道：“聊以前高中的事呢。”
“高中全是溴事，聊起来挺不好意思的。”姚率笑道：“张丽君，借你老公一用。”
张丽君知道他们有事要谈，就点了点头，道：“那你们聊。”
端着杯子，去了旁边。
陆志先开口，对崔伟说：“崔总，我听说你们晟煊正谋求转型，准备涉足实业？”
崔伟笑道：“陆助理知道？”
陆志道：“前几天陪一个客户，无意间听到的。”
崔伟点了点头，不作隐瞒：“是的。谭总是有这个想法。”
晟煊集团也是陆家嘴金融圈的一员，是做投资起家的；在魔都金融圈，晟煊不算第一档，但已非常接近第一档。
其市值五百亿，资产规模接近两千亿。
所以对崔伟这个晟煊业务部的副总，陈卓才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放。
陆志微微颔首，顶了下眼镜：“不瞒崔总，我知道你们谭总现在已经选定了几个目标。其中就有南通的红星集团。”
崔伟一听，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。
这种消息，他这个副总，也只从集团老大口中听说过只言片语；却这里，陆志竟一口道明。
“不要误会。”陆志说：“我们魔都银行和红星集团有业务来往，同时，我的父亲和谭总也是朋友。”
崔伟微微点了点头。
陆志接着说：“如果晟煊对准的目标是红星，我想我可以在里面起到一些作用，予以晟煊一定的帮助。”
崔伟闻言，心下已是了然，却说：“陆助理的提议令人心动，可是很抱歉。集团转型这件事，谭总亲自来抓。谭总有意从外面请一位能人主持这件事。”
言下之意，晟煊转型的事，崔伟插不上手。
陆志听了，并不意外，笑道：“晟煊体量庞大，转型阻力也大。谭总面临的问题很多，所以他借外部力量作刀，更容易下手，这我们都知道。”
说：“今天是同学聚会，只是崔总既然来了，我总不能错过。”
崔伟笑道：“那陆助理的意思是，要我给谭总带个话？”
“是这个意思。”陆志点头。
崔伟也点了点头：“那么，这是陆行长的意思，还是陆助理的意思呢？”
陆志毫不讳言：“是我的想法。”
崔伟又点了点头：“那么，我洗耳恭听。”
陆志便道：“我可以动用我能动用的一切关系，帮助晟煊以更低的代价成功收购红星。但我要晟煊手里的米嗨游股份。”
“当然，该多少钱，一分不少。”
崔伟听罢，斟酌了一下，道：“陆助理的话，我一定带到。”
陆志笑着点头：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崔伟与陆志碰了一杯，然后与常嵬、姚率点了点头，捏着杯子找他老婆去了。
常嵬这时候开口：“炉子这是打算从银行里跳出来，自己干点事业？”
陆志笑了下，道：“我要是从银行跳出来，我爸非得打死我不可。”
常嵬念头一转，皱眉：“那就是跟姚率合作，给他牵线？莫不是把我也算进来了吧？”
陆志闻言，喝了口酒，正色道：“股市风险大，那玩意儿太不靠谱。咱们都是学金融出来的，能不懂？”
“你既然想要搞事，不妨做点实实在在的。”
常嵬闻言，心中难说是什么感受。
陆志这厮，对他实在没话说。
旁边姚率开口：“米嗨游虽然是个新公司，建立时间不长，但炉子有另外的消息，知道他们两个月后就要上市的新游戏前景非同一般，专业人士评价很高。此时入手，稳赚不亏。”
陆志点了点头，说：“米嗨游体量不大，从去年成立公司到现在，只上市了一款游戏，金融界对米嗨游的估值，眼下在三亿左右。”
说：“你那一个亿就别丢股市打水漂了，投这儿来；假正经也投一个亿，然后我代表魔都银行投一个亿，咱们稍稍溢价，把晟煊手里百分之八十的米嗨游股份搞到手。”
常嵬听完，眼睛看着陆志和姚率，心下里十分感慨。
曾经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同学，现在举手投足，已是一个亿、一个亿的了。都有本事了，都要出头了呀。
然而，陆志的担忧，却根本不存在。
常嵬心下一叹，正色道：“这事稍后咱们私下里聚一聚，细谈。”
说着拿了手机，看了下时间，道：“快九点半了，我看大家都差不多了。可以结束了。”
陆志点了点头，瞥着常嵬手里的手机，亮了亮自己的手腕，说：“你特么现在虽然欠一屁股债，但能不能把自己好好捯饬一下？买个手表能不能？”
姚率一旁笑起来：“嵬子，咱们要搞事，得把自己捯饬正规点。不然人家一看，还以为是匪军，不是正规军呢。”
常嵬嗤之以鼻：“捯饬来捯饬去，做给别人看，那是有求于人；稍后让你们长长见识——以后只有人求我，哪有我求人？”
“嘁！”
两根中指齐齐对准了他。
聚会很快结束，大家交换了联系方式，姚率还专门建了个同学群，把大家拉到一起，说没事儿的时候，可以吹吹水什么的。
等把人一一送走，常嵬三人让服务员上了杯清水，把嘴巴里的酒气刷掉，然后找个房间，谈起了正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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